“卓越之至”而非“规模之最”
在瑞士百达集团（Pictet）于7月23日庆祝其成立220周年之际，新加坡领先的财经媒体《The Edge》刊登了一篇深度专题报道。该报道基于其主编近期对瑞士百达日内瓦总部的探访，以及与集团多位关键人物的深入交流，包括合伙人、历史档案主管、各业务线的投资专家，乃至负责其即将启用的新总部的建筑师。
这篇报道全面回顾了瑞士百达220年的辉煌历史，追溯了其家族起源和有机增长的历程，并阐述了其如何发展成为瑞士第二大国际金融机构及欧洲最大的私人持股金融机构。文章深入探讨了瑞士百达独特的合伙人模式、企业文化与长期思维，并强调了其对非凡品质的坚定承诺、成为“卓越之至”而非“规模之最”的目标，以及对未来的坚定信念。
以下为报道全文：
拥有220年历史的瑞士私人银行——瑞士百达（Pictet），展示了其如何凭借独特的所有权和管理架构，支撑其成为“最卓越”财富管理机构的雄心，以及亚洲将如何成为其增长最快的市场。
瑞士百达日内瓦总部交易大厅，交易员为客户日均处理高达80亿美元的交易。
下午3时30分整，预示着恢复交易的蜂鸣声响起，瑞士百达整个交易大厅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几秒钟内，早已一字排开就座的约180名交易员便停止转动座椅，开始紧盯着自己的屏幕，迅速投入工作——他们帮助客户处理日均高达80亿美元（约合575亿人民币）的、几乎涵盖所有可交易资产的交易，同时也为银行创造着利润。
如今，债券、股票和外汇是交易的主要资产类别，但拥有220年历史的瑞士百达正稳步迈入加密时代。7月10日，瑞士百达便以实际行动展示了其紧跟金融业最新发展的意愿。它与瑞士证券交易所SIX联合宣布，他们成功完成了一个联合试点项目，将企业债工具代币化，并将这些资产的部分份额分配到由瑞士百达管理的投资组合中。
自1805年创立以来，总部位于日内瓦的瑞士百达曾通过多种方式帮助客户盈利。早年，它是一家货币兑换商和黄金交易商；它交易证券、发放贷款、承销保险、为航运和铁路工程提供融资，甚至投资过联合养老保险（tontines）和彩票。
如今，瑞士百达不仅以其财富管理而闻名，其资产管理业务也同样声名卓著。该集团总资产达7,300亿瑞郎（约合5.9万亿人民币），使其成为瑞士第二大金融机构，同时也是欧洲最大的私人持股金融机构。
瑞士百达如今是瑞士第二大国际金融机构，也是欧洲最大的私人持股金融机构。
值得一提的是，瑞士百达发展到如今的规模，主要依靠的是长期稳定的内生增长，而非像许多大型上市竞争对手那样，承受着通过收购来增长的压力。这家私人持股金融机构的七位管理合伙人之一，百达朗（François Pictet）表示，客户寻求银行服务并非为了短期交易，而是长期增长。“银行所关注的重点与客户关注的重点之间并不存在冲突。因此，与我们合作的这些客户，通常希望能够与我们建立跨越数代人的业务关系的，”他说。
瑞士百达在财富管理领域的许多大型竞争对手，都拥有企业银行业务部门或庞大的投资银行团队。百达朗补充道，财富管理是瑞士百达业务的核心。该行坚持以客户需求为中心，而非专注于向他们推销哪些产品。“当客户到来，我们会充分了解了他们的战略资产配置、个人情况、风险偏好和流动性需求，然后才会提出合适的投资方案，”他说。
从某种意义上说，作为执掌公司的第九代百达家族成员，百达朗比大多数人肩负着更为重大的责任来传承这个家族姓氏。当他父亲最初加入银行时，员工还不到300人；如今，瑞士百达的员工规模已发展至超过5,500人。百达朗当初并没有立即加入银行。他坦言，加入瑞士百达是一个“沉重的责任”，因为对其他人而言，他们的姓氏不会被冠于公司门楣，但这也是他人无法得到的机遇。“我不想到60岁时才感叹，我本该去尝试一下的，那份事业看起来其实相当不错，”他说。
百达朗认识到，作为第九代执掌公司的家族成员，他既肩负责任，也拥有机遇。
合伙人，而非“全能CEO”
该行以其合伙人制度而著称，这与上市公司形成鲜明对比。目前，集团的合伙人是一个由七人组成的紧密团队，由一位高级合伙人领导着其他六位管理合伙人，他们集体对整个集团负责，但每位合伙人又各自领导公司运营的不同方面。每位管理合伙人平均任职20年才退休，同时也会委任新的合伙人。“这种模式使我们能够安然度过世界大战、经济危机、金融危机、动荡，以及过去220年我们所经历的任何挑战，” 百达朗说。
瑞士百达集团的合伙人（从左到右）-就坐者：百达朗（François Pictet）、杜丽芙（Elif Aktuğ）、百达铭（Marc Pictet）（高级合伙人）和雷乐仁（Laurent Ramsey）。站立者：尚睿闻（Raymond Sagayam）、艾思安（Sébastien Eisinger）和贺霆燊（Sven Holstenson）。
多年来，合伙人的人数一直保持在六到九位之间。如果超过九人，会议讨论就不会那么自由流畅；少于六人，则没有足够的管理资源来妥善运营不断增长的业务。这种合伙人制度更能激发企业家精神，因为合伙人觉得作为团队的一员，他们可以推动变革，并能在一定程度上按照自己的意愿推动其负责的部门发展。百达朗表示，这种制度也与自上而下的“全能CEO”模式形成了鲜明对比，在后者模式下，“决策缺乏多元视角”。
1805年，瑞士百达在日内瓦老城的这栋三层建筑（左图）中开始了它的业务。历经七次搬迁和220年的发展，该集团将扩展到一座全新的23层大楼（右图），紧邻其现有的主办公楼所在地。
1974年，瑞士百达在蒙特利尔开设欧洲以外的首家办事处，旨在对冲冷战高峰时期欧洲大陆潜在的地缘政治风险。1981年，东京成为其在亚洲的第一个据点，随后分别于1986年和1995年在香港和新加坡成立办事处。集团总部地址已搬迁七次，从最初位于日内瓦老城区、面向圣彼得大教堂（Cathédrale Saint-Pierre）的一栋朴素的三层小楼（该楼至今仍有人居住），到现在位于前工业区Route des Acacias上的一座现代化六层建筑。一座与之相邻、高达23层的崭新大楼也将在几个月后落成，为业务运营、客户接待以及展示其收藏的1,000多件瑞士艺术家的艺术品提供更多空间。
瑞士百达与百达家族
瑞士百达或许已进入加密时代，但它仍对其历史怀有深切的敬意。位于日内瓦大梅泽尔广场（Place du Grand-Mézel）一间紧凑的四楼公寓里，是百达家族历史档案馆。墙边的书架上摆满了皮面精装古典书籍，其间还点缀着数个世纪以来众多杰出百达家族成员的肖像。
瑞士百达的公司历史档案主管顾诺恒表示，百达家族已在日内瓦定居了数个世纪，多年来，除了银行家，他们家族还涌现出了农场主、实业家、外交官，乃至科学家和天文学家。 / 图片来源：新加坡媒体《The Edge》
正如瑞士百达的公司历史档案主管顾诺恒（Laurent Christeller）所述，并非所有百达家族成员都是银行家。多年以来，百达家族涌现出了天文学家、运动健将、实业家和外交官，其中最著名的当属查尔斯·百达·德·罗夏蒙（Charles Pictet de Rochemont），他起草了瑞士永久中立的宣言，该宣言随后于1815年在维也纳会议上获得批准。
近一个世纪后，卢西安·百达（Lucien Pictet）与保罗·皮卡尔（Paul Piccard）成立了一家合资公司，打造了被誉为“瑞士劳斯莱斯”的Piccard-Pictet（Pic-Pic）汽车。这家汽车公司于1920年停业，但其中两辆手工打造的百年老爷车至今仍可运行。今年夏季的某一天，当其中一辆深受珍爱的“Pic-Pic”汽车驶过日内瓦街头时，随即引来了当地居民和游客的一致赞叹。
仍有少数几辆“Pic-Pic”汽车，至今仍被百达家族所珍藏。图中所示即为1914年款MIV车型如今的风采。
另一位百达家族成员的成就则更为近代，且具有更广泛的全球影响力：1949年，时任国际红十字会主管让·百达（Jean Pictet）起草了《日内瓦公约》，此举在国际事务中发挥了关键作用，同时也淋漓尽致地展现了瑞士所珍视的中立原则。顾诺恒表示，另一位家族成员安娜（Anna）据称是舞会及社交场合中最有魅力、最优雅的女主人，从而帮助银行将来访的皇室成员和其他富有的欧洲贵族发展成为忠实客户。如今，客户若愿意将500万瑞郎资产委托给银行管理，便可开启开户洽谈。
重塑“传统”
由于其自身的私有股权结构，瑞士百达的投资策略比大多数其他机构更具长远视角。私募股权是一个关键业务板块。凭借其约270亿美元的私募股权（PE）资产管理规模，瑞士百达可以选择与几乎所有重要的基金管理人进行共同投资，从而运用他们各自的人脉网络和专长。“私募股权这一资产类别，杰出管理人与普通管理人之间的表现差距最大，”私募股权投资副主管兼欧洲区联席主管马睿修（David Maréchal）说。
近年瑞士百达的一家私募股权合作伙伴主导的一项PE交易，正好印证了这一点。这家合作伙伴由某奢侈品牌巨头部分参与组建，并以在高端和奢侈消费品领域的专业能力著称。此次交易的标的为一家德国家族鞋履品牌，该品牌近250年来一直采用符合足部轮廓的软木乳胶鞋床，打造其标志性的鞋履系列，旨在贴合脚型，提供支撑和缓冲。
2021年4月，这家私募股权合作伙伴，牵头一组投资者，从该鞋履品牌的两位家族成员手中收购了多数股权。“我们非常兴奋，因为在我们进行共同投资的33年中，这是第一次找到一家比瑞士百达历史更悠久的公司进行共同投资的机会，” 马睿修说。
马睿修表示，瑞士百达是欧洲最负盛名的私募股权投资机构之一，资产管理规模达270亿美元。
在该鞋履品牌首位非家族出身的首席执行官的领导下，公司采用了更精明的营销策略，并将分销模式更新为更盈利的模式。例如，直接面向消费者（DTC）的销售额从2020年的30%上升至约40%。同时，公司也开发了新的产品线。过去，包趾鞋仅占其销售额的5%，但在该私募股权合作伙伴入股后推出新设计，这一比例提升至20%，同时整体应收也在增长。从2021年4月至今，销售额增长了2.1倍；同期息税折旧摊销前利润率（EBITDA）提高了5%至32%，推动EBITDA增长了2.5倍。
随着增长趋势稳固确立，该鞋履品牌于2023年10月11日在纽约证券交易所上市，彼时正值首次公开募股市场相对低迷的时期。自此之后，这家私募股权合作伙伴及其共同投资者的股权价值较投资时增长了3.3倍，达到约20亿美元。“价值创造并非来自高杠杆或低买高卖。真正的来源在于诸多战略举措、运营改进、人才引进以及公司管理团队的强化，” 马睿修说。
除了这家德国鞋履品牌之外，瑞士百达的私募股权基金还曾为一家以生产新冠疫苗闻名的美国生物制药企业、一家中国领先的配送平台以及某意大利豪华游艇制造商的业务发展注资。
自1989年以来，瑞士百达的私募股权平台一直保持着18.5%的内部收益率（IRR）。其投资主要集中在美国和欧洲。马睿修也认同，在新兴亚洲等其他市场可以找到更多投资机会。然而，目前欧洲仍是他们所熟悉的阵地。所谓的“中小型企业”（Mittelstand），即构成德国庞大经济中坚力量的中小企业，与前述的德国鞋履品牌有着诸多共同点，为寻找更多潜在投资提供了成熟的环境，尤其是在像这家鞋履品牌这样的成功案例越来越多的情况下，有助于打消外界曾将私募股权投资者视作“掠夺资产的蝗虫”的旧有刻板印象。
除了投资公司以外，马睿修还看到二级市场正在涌现的有趣机会。由于通过IPO的“退出”途径处于相对低位，许多其他管理人被迫将其投资转售给其他投资者，以便将资金再循环用于其他新投资。然而，这样做也意味着他们可能放弃了未来更高回报的潜在机会。
与此同时，瑞士百达既有耐心也有能力介入，收购这些“二级市场资产”（secondaries），并等待其应有价值的兑现。从银行的角度看，越来越多的二级交易正以相对于资产净值（NAV）有显著折价的水平达成，且交易量激增。“现阶段，我们是二级市场的买方，” 马睿修说。
瑞士百达的私募股权投资正乘势而上，增长势头良好。自2002年以来，其已完成63笔共同投资交易，平均持有期仅为4.3年。在此期间，实现了2.97倍的已投资收益倍数（MOIC）以及32.9%的内部收益率。
水资源策略 vs 纳斯达克指数
瑞士百达在资产管理领域拥有雄厚的实力，因此能够专注于各种既深入又广泛的主题。瑞士百达进行主题投资的方式之一是关注跨度达15年或更久的大趋势。
例如，自2000年以来，瑞士百达资产管理就拥有一支水资源策略团队，作为其主题投资业务的一部分，该团队关注那些能够从规模达1.4万亿美元的全球市场（年增长率3%至5%）中获益的股票——不是那些一夜暴涨的股票，而是对长期增长趋势的正确押注。瑞士百达资产管理主题股票投资团队主管白瀚平（Hans Peter Portner）表示，“这些股票的回报率非常可观，但这不是纳斯达克投资者会考虑的。”
白瀚平是瑞士百达主题投资业务的核心人物，该业务被晨星公司（Morningstar）誉为“全球领先的主题投资业务”。
从高级投资经理兼水资源主题投资团队主管黎德睿（Cédric Lecamp）的视角来看，水资源作为投资主题，背后有众多支撑其长期稳定回报的大趋势。
首先，全球仍有约22亿人无法获得安全饮用水，面临霍乱、痢疾等疾病的风险。与此同时，受全球城市化趋势推动，全球每周约有150万人迁入城市。日益提高的工业化水平同样要求更可靠的清洁水供应。因此，随着私人资本助力相关必要的投资，全球人口中由私营水务公司服务的比例正在上升。例如，2008年至2024年间，美国水务公用事业公司的收入和资本支出复合年增长率（CAGR）分别为5%和8%。
黎德睿表示，水资源投资生态系统远不止于提供清洁用水的公用事业公司，实际上涵盖了上下游。这类企业以稳定现金流著称。同时，在提供监测能力和过滤设备的公司中也存在投资机会。瑞士百达还关注工程、咨询和废弃物管理领域的公司。黎德睿说，能够生产高效用水装置和卫浴设备的公司也在瑞士百达的关注范围内。
从迈阿密到马德里
瑞士百达内部的其他投资专业人士则聚焦于诸如房地产等其他领域。在瑞士百达的投资组合中，房地产是规模最小但增长最快的资产类别。“我认为称之为‘另类投资’并不贴切。它实际上不再‘另类’，而是非常主流了，”瑞士百达另类投资顾问全球房地产主管兼联席首席执行官高瀚鸣（Zsolt Kohalmi）在谈及其团队管理的各类资产的整体增长时表示。
高瀚鸣指出，鉴于美国市场前景不明朗，投资者正积极寻求资产多元化配置，那些基本面扎实的欧洲房地产正展现出颇具吸引力的投资机会。
常见的刻板印象是，欧洲房地产市场沉闷乏味，资本增值机会旷日持久，规划许可周期漫长，导致再开发项目充其量也只会持续多年消耗资产负债表。然而，高瀚鸣指出，随着人们整体富裕程度的提高，一些颇具潜力的机会正在涌现，在不同时区的不同城市购买或租赁多处房产已成为常见现象。“过去的逆风，如今已转为顺风，”他说。
例如，迈阿密已不再是拉丁美洲大家族置业的首选目的地。他表示，出于历史和文化原因，马德里已成为炙手可热的房地产市场，彻底扭转了十多年前欧元危机时期该城市的房地产和建筑的低迷局面。
“卓越之至”而非“规模之最”
尽管瑞士百达扎根于日内瓦，但随着市场的变化，一些变革也开始出现。两个多世纪以来，瑞士百达的管理合伙人一直都是白人男性。2021年9月，土耳其籍的杜丽芙（Elif Aktug）被任命为首位女性管理合伙人。
传统上，管理合伙人会议以法语进行，但近年来他们更多地使用英语。2024年1月，负责该行固定收益投资的尚睿闻（Raymond Sagayam）被任命为最新的管理合伙人。尚睿闻是马来西亚外交官之子，2010年加入该行。
如果一切按照尚睿闻的设想发展，那么瑞士百达的增长将不仅体现在来自亚洲的财富和资产管理规模的增加，其投资配置也将更多地向亚洲倾斜。过去十年间，投资者的大部分注意力都被强劲的美国市场，特别是其科技板块所主导。
曾经炙手可热的新兴市场却失宠了。尚睿闻表示，瑞士百达并未忽视这一领域，团队一直保持密切关注。“在一个美国‘例外主义’盛行的世界里，而这一论调或许看起来有些动摇，新兴市场可能会突然重回人们的视线。虽然目前尚未发生，但我相信它会的。”
尚睿闻表示，“美股七巨头”（Magnificent Seven）垄断创新的说法或有些言过其实。在亚洲科技版图中，存在许多在创新方面领先、处于主导地位、且估值更具吸引力的投资机会。
马来西亚外交官之子尚睿闻是瑞士百达最新任命的管理合伙人，他视亚洲为该集团增长最快的地区。
目前，瑞士百达的主动型股票投资中，仅有3%配置予新兴市场。然而，从新兴市场债券所反映出的金融市场变化来看，投资者对增持新兴市场的兴趣正在回升。尚睿闻提醒道，对新兴市场日益增长的兴趣不会是一蹴而就的，而将会是一个持续多年的过程。“而且我确实认为，投资新兴市场比例很可能会大幅上升，”他说。
还有另一个强劲的利好因素。近年来，瑞士百达在亚洲实现了强劲增长，如今亚洲已成为其重点关注区域。以瑞士百达资产管理为例，过去五年，其亚洲管理资产规模增长了40%，这得益于他们积极协助亚洲客户投资于海外市场。与此同时，瑞士百达也能够帮助亚洲以外的投资者发掘本地区的投资机会。“亚洲很可能会成为瑞士百达业务增长最高的地区之一，”他说。
然而，可以肯定的是，即使在瞄准这些增长机会的同时，瑞士百达仍将坚守其特定的价值观和传统。“我们的目标并非规模之最，” 尚睿闻说。“而是卓越之至。”
